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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微光(六) 哥哥,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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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漫長的夏天也會過去,假期總是短暫的。

桑逾和桑玨都對開學期盼已久。

桑逾盼著開學是因為開學以後她就可以住校了,半個月才回家一趟,不必再聽夫妻倆無休無止的爭吵,也不必再為謙讓桑玨做出犧牲,終於可以投身學海,如魚得水地盡情徜徉。

而對桑玨來說,鋼琴課遠比學校的課業可怕。

她寧願做老師留下的作業,也不願陷在無限循環同一支曲子的噩夢裏不得安寧。

和琴譜比起來,連習題冊都變得可愛了。

開學前一天是學校的開放日。

凡是即將來學校就讀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在門衛處登記後均可進入校園,提前熟悉環境。

以免第一天開學就因找不到教學樓而遲到。

桑黎川和趙毓芳作為兩個孩子的家長,本該帶著兩個孩子出席開放日的活動,可事到臨頭,一個趕著去開招標會,一個忙著組織家鄰協會的聯誼活動,都沒空。

因此這個重任就落到了曾經提過要帶兩個孩子逛校園的江憬頭上。

清華的軍訓已經開始了,但是其他年級還有十天才開學。

江憬的幾個室友都是愛看熱鬧的,接二連三地打電話來問他,什麽時候回去和他們一起圍觀學弟學妹們軍訓。

等江憬掛斷電話,桑逾歪著腦袋問他:“軍訓很有趣嗎?為什麽他們都叫你過去看呢?”

桑玨人小鬼大,知道的事情很多,聞言翻了個白眼,搶先道:“你以為他們叫江哥哥是去看什麽,當然是去看大美女啦!那些大姐姐比你漂亮一百倍!”

小姑娘每次開口都讓人很想堵住她的嘴,江憬卻只是笑了笑,將大掌放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給了桑逾一個十分標準的答案:“訓練本身很枯燥,很鍛煉意志力,但是大家聚在一起很有趣,很歡樂。大多時候快樂都不是來源於那件事本身,而是看和什麽人一起完成。”

桑逾深以為然。

桑玨見兩人都不理她,自覺剛才說的話掉價,訕訕摸了摸鼻子,朝不遠處的教學樓跑去了。

桑逾要去追,被江憬攔住:“你越追她跑得越遠,你不動,她反倒會回頭看你在不在。只要她在視線範圍內就可以了。”

恰如江憬所料,下一秒,桑玨果然回頭他們看了一眼,想跑回來又覺得跌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他們。

他說的話當真應驗了。

桑逾對他更加崇拜了。

桑玨在家魚肉桑逾,在外明媚可親,到了新學校依然是社交一枝花,不一會兒就憑著超強的社牛癥和前一秒還是陌生人的同學打成了一片,一起愉快地玩耍了起來。

教學樓這邊的小朋友和家長聚集得特別多,江憬正打算先帶兩個小孩兒去參觀一下操場和自習室等配套,等這邊人少點再過來。

結果校長迎面朝他們走來,攔住了江憬的去路。

“小憬啊,我聯系不上江董,有份文件要麻煩你捎給他,你跟我去趟辦公室吧。這兒人多,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江憬看向兩個小孩,顯然不放心。

校長拍拍他的胳膊,漫不經心地勸道:“在學校裏能出什麽事啊,還能走丟了不成?要真迷路了,我親自去廣播室用那大喇叭幫你找。走吧。”

江憬靜默兩秒,對姐妹倆叮囑道:“你們就呆在這裏別亂跑,我一會兒回來找你們。”

桑逾文靜靦腆地點了點頭。

桑玨的頭比她點得猛,拍著胸脯打包票:“江哥哥,你放心去吧,我們肯定就在這裏玩,別的地方哪也不去。”

如果是叫不了解桑玨的人聽了,還真以為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桑玨真的非常擅長裝樣子給人看,對於陽奉陰違那套把戲大有研究,慣會討人喜歡。

江憬只看向桑逾,又單獨輕聲對她說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他沒有像夫妻倆那樣,囑咐她照顧好妹妹,桑逾總算有一次覺得自己是自己,而非被“姐姐”的身份綁架,承擔起不該屬於一個孩子的責任。

她對著江憬揮了揮手,江憬這才轉身跟著急不可耐的校長走了。

江憬離開後,桑玨就脫韁了,拋下桑逾去結交更多小夥伴。

桑逾跟桑玨朝夕相處了那麽多年都沒能跟她學得活潑一點,性格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她沒有辦法像桑玨這樣飛速融入集體,甚至連主動找人搭話都有些困難。

她安靜地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長石凳上,沈默地看著充滿了歡聲笑語、嘈雜喧嚷的世界。

今天驕陽似火,暑氣卻消退得所剩無幾了,微風裏少了許多燥意。

桑逾在伸出白皙細嫩的手擋住眼前陽光,輕輕張開五指,透過指縫看了一眼高懸的烈日,眼睛頓時被金燦燦的光芒晃花,仿佛看見了數不清的星星。

也就是她揉眼睛的一霎那,桑玨當著她的面表演了一出瞬間消失術,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桑逾豁然站起,環顧四周,試圖從成群結隊的孩子堆裏找到桑玨的身影。

可是她的目光掃過無數張天真無邪的笑臉,沒有一張是桑玨的面孔。

她不是答應得好好的,不會亂跑嗎?

桑逾心急火燎地跑到周邊尋找桑玨,五分鐘後,終於在學生宿舍的鐵門前看見了“失蹤”的妹妹。

桑玨和一群年紀相似的小孩子,站在鐵門底端的欄桿上,研究出了一個很新的玩法。

他們站在上面會隨著鐵門的旋轉而移動。

但是由於站在上面的人太多了,門逐漸轉不動了,需要施加外力。

也就是需要站在外側的人朝地面蹬一腳。

可惜大家都不願出力,卻都想繼續玩兒。

桑逾來得正是時候。

桑玨趾高氣昂地差遣道:“桑逾!過來推我們一把!”

桑逾連忙跑過去,一邊急切地將他們往下攆,一邊說道:“不行,你們快下來,太危險了。”

許多原本站在鐵門上的孩子聽她這麽說都自己從鐵門上下來了,只有少數兩個不聽話的無動於衷。

桑玨則是故意跟她唱反調的那個,很是有幾根反骨長在身上,聞言下是從鐵門上下來了,卻大搖大擺地繞到外側,重新登了上去,叛逆道:“我就不下!我看沒有媽媽和江哥哥給你撐腰,你能把我怎麽樣!”

學生宿舍修在整座學校的角落,相較於主教學樓而言是相當偏僻的地方。

家長們要是一個看不出把他們跟丟了,的確很難找過來,此刻也沒有澆花的校工和巡邏的保安經過。

可以說除了桑逾,沒人發現他們在玩這麽危險的東西。

門下就是幾級臺階,要是玩著玩著被從門上甩下去,磕在臺階的棱角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安全隱患非常大。

桑逾說什麽都要阻止桑玨。

於是兩個人展開了拉鋸戰。

桑玨的個頭雖然小,但是她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鐵門上了,在重量上占絕對優勢,而桑逾只是站在地面上,單純憑借臂力在與之抗衡,再加上她本就弱不經風,手無縛雞之力,自然略遜一籌。

桑玨推,桑逾拉,最後桑逾不敵桑玨,一下卸了力,門飛快地轉起來。

桑玨驚慌失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桑逾。

桑逾為了不讓桑玨摔下來,用手死死攥住了鐵門的軸線。奈何鐵門自身的重量加上桑玨的體重帶來了強大的慣性。

事發突然,過程短到誰都來不及反應,鐵門已經夾住了桑逾的手。

她大拇指的指甲蓋在強力擠壓下瞬間脫落,伴隨著她一聲慘叫,整只大拇指血肉模糊。

在場的孩子都嚇傻眼了,如鳥獸散。

桑玨也沒想到桑逾會傷得這麽重,當即茫然地跌坐在地,驚恐且慌亂無措地搖著頭,嘴裏一個勁喃喃:“是你自己不放手的,不是我弄的……”

桑逾痛苦地捂住手指,小臉疼地皺成一團,臉上不知不覺淚痕宛然,嘴裏哼哼唧唧發出壓抑的泣音。

這時江憬終於找到了她們。

“桑逾!”他向她們跑來前叫了桑逾一聲。

桑逾吃力地擡眼,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江憬高大的輪廓。

在江憬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的一刻,她聲音顫抖地告訴他:“哥哥,我好疼……”

第15章 微光(七) “先進去跟你姐姐道歉,你的懲罰還在後面。”

明天才正式開學,校醫還沒有開始上班,校醫室肯定是關著門的。

為了不延誤治療的最佳時機,江憬立刻將桑逾打橫抱起,直奔學校附近的衛生站。

桑玨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屁顛屁顛地跟在江憬身後跑。

以往都是別人抱著她跑才對,但是沒有辦法,這一次,她心裏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有著沈重的負罪感,也擔心桑逾的傷勢過重,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畢竟她是真被桑逾落在地上的指甲嚇到了。

這禍闖得太大了,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心理能夠承受的範圍。

江憬的腿估計有一米多長,邁開了腳步,健步如飛。

而她的小短腿可能都沒超過他腿長的三分之一,得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追趕才勉強能跟上,而且她的體型不允許她步伐輕盈地行走,不一會兒就累得呼哧帶喘。

等到衛生站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缺氧缺得要升天了,頭暈眼花地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可尚未休息片刻,就見江憬抱著桑逾往走廊的盡頭去了。

她也顧不上喘氣,又連忙朝著他們狂奔。

他們到達急診室的時候前面還有兩三個人在看診,都是需要盡快處理的情況。

病痛面前人人平等,縱使矜貴如江憬也必須要排隊,他只能心疼地掏出手帕為桑逾擦了擦她額頭上涔涔冒出的冷汗,柔聲哄道:“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排到我們了。”

桑逾眼角噙著淚,嘴唇泛著淡淡的烏青,臉色蒼白不見血色。

忍疼忍了這麽久,她幾乎沒有力氣說話了,幹脆咬著下唇不吭聲。

又過了十分鐘,終於輪到他們看診了。

醫生看到桑逾的手,二話不說拿出消毒和包紮的工具,並對江憬說:“麻煩配合抱著她一下。”

桑逾聞言怔了一下。

其實她現在的身高已經接近成人了,可以自己坐在板凳上,用不著抱的。

醫生一邊做著準備工作一邊解釋:“不然她會掙紮。”

江憬不假思索地坐了下來,摟著桑逾纖細的腰用力一提,將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捏著她的手腕,把血淋淋的手指展示給醫生,便於醫生進行接下來的操作。

桑逾感受著來自於江憬的滾燙的溫度,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可惜這份溫暖與痛楚同在。

令人最難熬的階段就是消毒了,仿佛有千百根針紮在了敏感脆弱的血肉上。

桑逾像兔子一樣,痛感不到達極限她是不會叫出聲的。

可當蘸了消毒液的棉團接觸到傷處的時候,她叫喚得很大聲,渾身不由自主地痙攣、顫抖、抽搐,另一只手攥緊了江憬上衣的面料。

不等醫生開口,江憬就主動借聊天轉移她的註意力,頷首問懷裏的桑逾:“阿逾喜歡吃什麽,中午哥哥帶阿逾去吃好不好?”

桑逾沒有說出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只是綿軟無力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糯唧唧的“好”字。

她這時候都還在怕自己不給江憬反應,會讓江憬擔心。

包紮的過程雖然極其痛苦,好在醫生手法嫻熟,三下五除二就幹凈利落地處理好了所有細節。

桑逾的大拇指被紗布和繃帶裹了起來。

或許是內裏的肉沒有裸///露在外,亦或是疼過了頭失去了知覺,桑逾忽然就感受不到那麽強烈的疼痛了。

她整個人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前胸後背都汗濕了,消耗了不少體力。

醫生跟江憬說,可以帶著小姑娘去旁邊的觀察室裏稍作停留再走,並且告訴他們,衛生站提供免費的營養早餐,沒有吃過早飯的話可以吃點補充補充能量。

江憬應聲說好,轉念想起從剛才開始就沒聲沒息的桑玨來,朝旁邊望了一眼。

他看過來的時候桑玨正眼巴巴瞅著桑逾的手,也不知道究竟瞅了多久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桑玨收起下巴,別過臉去,嘴裏嘟囔了一句“綠茶biao”。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是通過她的口型,江憬清楚地辨認出了末尾那個“biao”字,不能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桑玨望著他迅速陰沈下來的臉,不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醫生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提醒道:“要教育孩子先出去,後面還有下一位病人呢。”

江憬對著醫生道了聲謝,領著姐妹倆去隔壁觀察室了。

觀察室旁邊就是醫生說的免費早餐點,江憬忙前忙後伺候姐妹倆各吃了一枚雞蛋,喝了一杯原磨豆漿。

桑玨一直心神不寧地看著江憬的一舉一動,見江憬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松了口氣,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結果她剛把空掉的一次性紙杯放回桌上,就聽江憬對她說:“桑玨,你跟我出來一下。”

桑玨仰頭呆若木雞地望著他肅冷的面孔,心“咯噔”一沈,旋即提到了嗓子眼。

江憬叫的可是她的全名啊。

桑逾經過剛才那波治療,消耗了太多元氣,本就沒有力氣再管其他事,加之著實被桑玨那聲“綠茶biao”傷到了,想勸江憬不要為難妹妹,話到嘴邊又心情低落地咽了回去。

桑玨算是徹底喪失了依靠,提心吊膽地跟在江憬身後來到了觀察室外面。

江憬沈穩地在觀察室外的公椅上坐下,桑玨心虛得很,像小尾巴一樣魂不守舍地跟著他,見他坐下便也準備在他身旁坐下。

誰知道她的屁股還沒挨到凳子,江憬就面無表情地說:“你站著。”

桑玨立刻就直起了身子,站得比在鋼琴老師面前還要板正。

江憬語氣如常,但看得出氣壓很低,非常生氣。

他問桑玨:“今天是怎麽回事?為了不讓你覺得桑逾‘惡人先告狀’,我先聽聽你的版本。前因後果說說看。”

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問完她還會去問桑逾,如果兩個人說的不一樣,不會信她的一面之詞,而她也沒有機會威脅桑逾跟她串供。

這跟以往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以往會有桑黎川和桑逾回護她,大家也習慣於偏聽偏信,畢竟她才是那個總是先告狀的惡人。

眼下江憬把她的臺詞全搶了,她也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第一反應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要糊弄江憬,扯著江憬的袖角撒嬌賣萌:“江哥哥,你要相信我啊,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這招在桑黎川那裏一向管用,可到了江憬這裏無濟於事。

江憬面不改色地抽走自己的手,袖角自然從她手中脫離。

他“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看來讓你一下就說出整件事的始末對於你來說有點困難。這樣吧,我問,你答。”

桑玨聽了心裏頓時打起鼓來,手指不由收緊,緊張地攥成了拳。

江憬首先拋出了第一個問題:“我走之前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不會到處亂跑對嗎?為什麽後來會跑到宿舍那邊去?”

桑玨下意識把鍋甩給桑逾:“是姐姐……”

“嗯?”江憬打斷道,“想清楚再說。”

桑玨被他的氣場嚇到,見無法蒙混過關就一如既往地開始耍賴,在公共場合大哭大鬧。

江憬敞開雙腿,將她拉到腿間,又握住她的胳膊鉗制住她,面露威嚴道:“桑玨,你再不說實話,就要挨打了。這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你不想被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打屁股吧?”

桑玨瞬間噤若寒蟬,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了。

可過了一會兒,她緩過神來,又理直氣壯地說:“你不能打我!你打我就是在欺負小孩!他們不會不管的!而且也是犯法的!你打我,我就去公安局讓警察叔叔抓你!”

江憬忽然笑了一下:“好啊,那就看看有沒有人幫你。既然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說著他就一把將桑玨按在腿上,作勢欲打。

桑玨嚇得魂飛魄散,嗚嗚哭起來,將手伸到身後護住屁股,哼哼唧唧地說:“江哥哥,我錯了,你別打……我說!我說……嚶嚶嚶嚶。”

她的蠻橫是浮在表面上的,慫才是刻在骨子裏的。

因為膽小怕事,所以虛張聲勢。

江憬將她從腿上拽起來,沒有再說一句話,靜靜地等著她把氣理順,停止抽噎。

桑玨抽抽嗒嗒,像是永不止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在借機拖延時間,但是江憬耐性好,一言不發地等著她。

過了許久,久到桑玨自己都拖不下去了,才老老實實將整件事地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坦白。

江憬聽了以後沈默了很久,半晌平靜地對桑玨說:“所以你其實知道你姐姐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那你為什麽恩將仇報,說那麽難聽的話羞辱她呢?”

桑玨不承認自己做得過分:“我沒有羞辱她。”

“沒有?”江憬擰著眉問,“那你剛才叫她什麽?”

桑玨不吭聲了。

江憬幫她說:“綠茶biao是嗎?”

桑玨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這是羞辱人的話。”

江憬又問:“不知道就隨便亂說?”

桑玨啞口無言。

江憬擲地有聲地說:“女孩子可以虛榮,可以嫉妒,這都是很正常的情緒,但是不能惡毒地傷害別人,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姐姐。”

桑玨沒想到一向溫和儒雅的江憬竟然有這麽威嚴的一面,她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很大的錯,哭腔顫顫地說:“那江哥哥,現在怎麽辦?我……我不想做惡毒的女人嗚嗚……”

江憬籲了口氣,冷靜地說:“先進去跟你姐姐道歉,你的懲罰還在後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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